sissi 2007年8月4日 星期六



所謂孿生,意味者我們擁有相同的一切。



就理論上而言。就是因為如此,從來沒有人分清楚我們,或許在孩提時候我們已經數度交換了身份。



記憶中是在七歲時,妳對我說,妳決定要當姊姊,從此我們有了「妳」「我」。



妳是姊姊,而我是你親愛沈默乖巧的妹妹。





大家都疼愛妳,是的,我很清楚他們疼愛的是妳。





因為妳一向知道如何散發出妳的光彩,知道自己是可愛且應該被愛的。我之所以也受到跟妳相同的待遇,是因為誰也沒有把握他們真的可以分辨清楚。







到了青春期,我們開始在看不見地方產生了差異。妳的月經來的那麼自然而且平順,除了輕微的不適感之外,她的忠誠讓妳沒有抱怨的理由。而我不忠誠的朋友像是要昭示她的獨特性一般,從不準時,並且總要我痛苦不堪。







為什麼相同的基因會有不相同的卵巢?



為什麼相同的容貌會有不相同的笑容?



原先以為應該相同的人生,也有不同的記憶。



無辜的是妳,還必須要被迫分擔我的痛苦。為此我曾經十分內咎,妳卻不以為意。



妳說,就算以後我因此而不能生育也沒關係,「我可以生一個給妳啊!」妳笑著說,反正我們的基因是一樣的。





而我多麼渴望有一個,屬於我的、妳生的孩子。 









在浴室的大鏡子前,我看著鏡中的裸身,線條簡單的像是可以用透明水彩幾筆勾勒出來。

臉的構造也很簡單,淺褐色的眼看來仍是冷然,濕濕的短髮伏貼著。



這是我的模樣,本來也是妳的模樣。



但是,在出門前,妳總要嫌棄一下我們遺傳自父親的單眼皮,然後用特殊的貼布貼出妳認為是美麗的雙眼皮,再刷上配合衣服的眼影,於是妳有了和我不同的,多情而媚然的雙眼。





短髮是我的背叛,背叛我們一式的及腰長髮,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會把我們搞混,長髮是妳,短髮是我。原來要把我們分隔開來是如此容易的事情,不過就是幾下的剪子,滿膚淺的。





妳卻不開心了,妳說分得出來就不好玩了,妳喜歡我們兩個人用同一張臉出現,妳喜歡看別人困惑的樣子,妳喜歡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們身上,妳喜歡在熟悉朋友喊錯名字之後哈哈大笑。





為了獲得這樣的樂趣,妳可以在我們一起出門時,放棄妳熱愛的雙眼皮貼布,放棄妳的彩妝,放棄妳身上所有的裝飾品,和我一樣的裝扮,簡簡單單的出門。所以就在我剪短頭髮不久後,妳預約了同一個設計師,剪成了一樣的短髮。



當妳帶著短髮回來時是很得意的,妳說,從洗頭小妹到設計師都嚇了一跳,說前一陣子來剪掉長髮的人今天怎麼又以長髮出現了?











可是妳始終沒有問我,為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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